说完他自己先笑了,没人会回应他,因为想问的那个人已经跑出去很远。
沈稚的终点不是他。
空寂的楼道里黑蒙蒙的,墙边放着一些简易床,睡着的人的呼噜声一整条走廊都能听见,护士站亮着绿光,不知是破了的管道还是什么仪器发出渗人的滴答声,偶尔又有像钢珠掉在地上滚落的声音。
凌晨的医院并不是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远远的,沈稚看到坐在手术室外的苏爷爷,他苍老了许多,佝偻着背站在红色警示灯下。
她在转角站定,背靠冰冷的墙壁。
以前严东被缠烦了和她说过,谢然把她送到医院后一刻不离,不去处理伤也不在乎她父母的责备,只是看着急救室的门,等她出来。
原来,这个过程是这么煎熬,里面的人怎么样一无所知,外面的人只能祈祷缓慢流逝的时间快一些。
“沈稚?”
沈稚转头看过去。
她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让严冬一愣:“你看上去不太好,别太担心。”
严冬身后的句溪晨递过来纸巾:“苏爷爷找了最好的医生,我父亲也在来的路上,相信他会平安度过今夜。过去吧,我们一起等他。”
苏爷爷察觉到这边的动静,苍老的双眼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透出隐隐愤恨,“我记得你。”
沈稚下意识的说:“对不起......”
“他每次做出格的事都是因为你,你不应该再出现在他眼前”,苏爷爷偏过头不看她,木杖用力敲在地面,“因为你,他和他母亲反目,我的女儿进了监狱,我的外孙被迫远走他乡,因为你,他鬼迷了心窍放弃我为他铺好的路,也是因为你,他躺在里面是生是死就眨眼的事。”
沈稚听他说完,朝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,“他因为我受伤的事我很抱歉,除了这件事外我没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。”
苏老爷子直了直腰,轻蔑地说:“你什么意思?”
沈稚没有精力细说,看了一眼红色的警示灯,转身离开了。谢然会没事的,现在见不到没关系,之后再见也是一样的。
第二天,她收到谢然转到了重症监护室的消息,眼睛酸涩的像被洋葱擦过。
“高兴了吧,要睡去楼上睡。”
林慕鱼把秋秋从她怀里拽出来。
沈稚眯着肿胀的眼睛看着头顶巴掌大小的天窗,她之前不理解浪费室内面积开个天窗有什么意义,可此时阳光从天窗照进来洒在地毯上,泄出的温度暖洋洋的包裹着她。
林慕鱼抱怨道:“你还记得自己浑身的伤吗,沈稚你以为你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?这世界上有多少人,你遇到过多少人?一个男人就把你困住,他谢然是有多好你三番五次的因为他要死要活。”
“前几年知道你心里难受都很少提他。想着再等等,时间一长就会忘了,眼看着你都快好了,谢然却回来了,你想想因为他受了多少苦,就算是个木头人也该明白不能往上凑了吧。”
“腿不会疼了吗?真的就...非他不可吗?”
沈稚闭了闭眼又睁开,因为盯着光线太久眼前闪过一块块黑斑,脑袋却很清醒,“小鱼。我没办法认同你说的‘因为他受苦’这种话,我已经没有办法因为以前的事怪他,他也是受害者。他也许有错,但到今天,谁也不欠谁。”
“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理解我们的关系,因为我也一团乱”,她扯了扯嘴角,想让林慕鱼看到她轻松的一面,可是没有成功,“我不喜欢纠缠不清,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,可这些原则一遇上他好像都失效了。小鱼,我想从他嘴里听到过去的全部,这么多年了,我还是想站在他身边,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,我不想再浪费。”
“你......”,林慕鱼心口一紧,胸口剧烈起伏,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,她烦躁的一脚踢翻了垃圾桶。
在她看来一意孤行的沈稚让她想起在工作室外遇见的谢然。
他大概等了有一段时间了,眼下青黑满脸疲惫;本想当成空气不理会,可开门时一个没看住让秋秋溜出去,她只能冷着脸去拽在谢然身边摇尾巴的秋秋。
她和谢然没多少交集,以前见面最多打一声招呼,现在是在路上看到都会翻白眼的程度。
谢然问她沈稚去了哪里,她坏心眼地说去了城外的山上看日出。
五个小时后他回来了,外套长裤上满是泥泞,精致的人更是狼狈不堪的像在泥巴里打了个滚,真诚的告诉她没有找到,有没有其他可能去的地方。
她以前和沈稚去看过日出,开车花近三个小时进村又花五个小时腿肚打颤才爬到山顶。雨天路滑,谢然一看就没少摔。
一向心硬的林慕鱼有些心软,因为她想起了另一个在雨天冒雨为她创造了一个未来,却留在原地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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